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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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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花本來都要睡了, 感覺室內突然變得很熱,起來看了眼空調,才發現是空調有問題。

黃花穿好衣服給前臺打了電話,讓他們來維修。

才過了一分鐘,門鈴聲就響起來。

黃花打開門,立刻沖進來一個人, 把門關上, 壓著她, 捂住她的嘴。

黃花瞪大眼睛, 看著眼前血和灰遮了滿臉的男人,想叫叫不出聲,手腳都被錮住, 她這是被入室搶劫了?

外面傳來一陣聲音,黃花隔著門聽得清楚, “你們去那邊搜, 不要驚動客人。”是客房經理的聲音, 她辦入住時聽過他的聲音。

黃花覺得這是唯一得救的機會, 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脫。

那個男人力氣更大了,他狠狠按住她,卻又在她耳邊懇求道:“他們要殺我, 求你了。”

黃花聽到這個聲音,像電流般躥進她的全身,讓她全身都沒有了力氣。

舒斯年。

她再仔細去看,這個滿臉是血的男人不就是舒斯年。

他發生了什麽事?誰要殺他?

黃花在看他, 他也在看黃花。

有多久沒有仔細地看過你,十年一晃,像是過了半個世紀,再見時,以什麽樣的身份,什麽樣的神情。

黃花想過,在深夜,幻想了千次萬次,卻沒想到再見他,他滿臉是血,求她救他。

黃花的眼淚湧出來,在眼眶裏打轉,滾燙的淚珠落下來,滴在舒斯年灰撲撲的手上。

空調無聲地運轉起來,室內溫度變冷,走廊外變得靜悄悄。

舒斯年悄然松開她,低著頭,頭上也都是灰塵與血,整個人無比滄桑,他喃喃道:“不要殺我,不要殺我。”他轉身捂住自己的耳朵,打開臥室的櫃子,把自己藏到裏面。

黃花無聲地落淚,看著他躲進櫃子裏,蜷縮著。

他看著她,滿眼驚恐,手哆嗦地關上櫃子,陷入黑暗裏,他聽到外面的走路聲,她在朝他走來。他坐在櫃子裏,讀著一秒一秒的過去,他等了多少年,才等到她向他走來。黑暗裏,誰也看不到這位影帝的得意的笑容。

黃花的手上還沾著紅色的血,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,他到底怎麽了?

房間的電話聲響起,黃花擦掉眼淚,盡量平靜語氣,用什麽也沒發生地語氣問:“怎麽了?”

客房經理謹慎地說:“您好,黃小姐,是這樣的,酒店走廊的燈壞了正在維修,請您今晚不要出門好麽?您房間的空調壞了是麽,我讓維修工現在過去。”

“啊,”黃花看向櫃子,“不用了,空調好了,我已經睡了,不用過來了。”

“那好的。您千萬記住今晚不要出門。晚安。”客房經理再三強調道,掛了電話,呼地喘下氣,終於完成任務了。沒想到他也有演戲的天賦啊。

黃花掛了電話。

他在被人追殺,他真的在被人追殺。

黃花忍住手抖,沒事的,報警,對,報警。不,不行,電話可能被監控,那個客房經理和殺他的人是一夥的,她不能報警。用手機,警察速度太慢,走廊監控,馬上他們就會差過來。她得轉移他。

黃花走過去打開櫃子,舒斯年蜷縮在櫃子裏,驚恐萬分地擡頭看她。

“你得走,舒斯年,你不能待在這裏,會被發現的。”黃花蹲下來看著他講,她伸手去安撫渾身顫抖的他。

“我不能出去,有人殺我,有人殺我。”舒斯年重覆著這句話,他眼神單純,看不出一絲假裝的樣子。

“有我在,你別怕,有人要來,我擋在你前面。你先出來。”黃花心想,一定要盡快把他弄出去,然後報警。

“你是好人?”舒斯年童真地看著她問。

“對,我是好人。”黃花伸出手讓他相信自己。

舒斯年猶豫地看著她,最後選擇相信她,伸出手,但卻是迅速把她拉過來,關上櫃子,在黑暗裏摟住她。

“你是好人,你不能死。”舒斯年緊緊抱著她不松手,語氣如小孩子般稚嫩。心裏卻是,終於抱到了,老子多年的演技還是可以的,嘴上還是像六七的孩童,“我相信你,大姐姐。”

櫃子不大容不下兩個人,黃花現在是半趴在舒斯年身上,被他緊張兮兮的語氣感染到,她小聲地說:“我們必須出去。”

“出去會死,不能出去。”舒斯年一只手摟著她的腰,另一只抱著她的腿。

兩人蜷縮在櫃子裏緊緊靠著,黃花都能感受到他噴薄出的鼻息。

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,什麽人要殺你?”黃花滿心的疑惑,死也要死個明白吧。

“壞人。壞人要殺我。”舒斯年仿佛回憶起追殺他的人,又渾身顫抖起來,他的頭靠著黃花的肩膀上,語氣十分可憐,“救我,救我。求你了。”

“你讓我出去打個電話好不好?”黃花想給楊果打個電話。

“不能出去,他們就在外面。”舒斯年拽著她,絕對不能出去,出去就露餡了呀。
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黃花被悶出了一身汗,她旁邊一雙眼睛眨啊眨的,她覺得他腦子現在都是傻的,她問他,認識他麽,他搖頭。她問他,她叫什麽,他說他叫冷尋。狗屁冷尋,他叫舒斯年。黃花憋在這個小櫃子裏,和一個感覺智商不超過七歲,自稱“冷尋”的家夥在一起,說些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她整個都要魔怔了。

黃花叫他舒斯年,他都不答應,只有叫冷尋,他才會答應。

黃花感覺他不動了,頓時心慌地叫道:“冷尋?”

沒有人應。

黃花推開櫃子,光線一下子射進來,刺到她的眼睛。

他的眼睛閉著,像是死了,黃花那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要停了,她去試探他的鼻息,等到了溫熱的呼氣才感覺自己的心臟又跳動起來。

他睡著了。

黃花把他扶到床上,他身上的衣服都是破洞,腿上也是淤青和血漬。

到底發生了什麽?黃花揉著自己的頭發,她要瘋了。

床上的人安靜地睡著了,黃花一動不動地盯著他,她的手上也都是血漬,外面沒有人來敲門。

是不是事情已經過去了?

黃花去廁所洗手,把血漬沖掉,可是感覺這血好像不對勁,粘粘的,黃花聞了聞,有股甜味,不是血腥味。

不對勁。

黃花沖到床上,擦了把舒斯年臉上的血漬,放在鼻子下嗅。

是糖,不是血。

黃花的腦子瞬間炸掉,fuck,床上這個人騙她。

黃花看看手機的時間,半夜兩點了,這個人騙了她三個小時,害她在櫃子躲了兩個多小時。

王八蛋!

黃花的表情不受控制,憤怒、冷笑一下子都湧上來,如果眼神能殺人,床上這個睡得舒爽香甜的人已經多了幾個血窟窿,流血過多致死了。

要玩是吧?好,姐姐陪你玩。

冷尋,是吧?好,姐姐玩的就是你。

有人要殺你是吧?好,姐姐現在就滿足你。

黃花翻了一圈房間,也沒發現個繩子、刀啊什麽的,只能拿著一個剪指甲刀惡狠狠盯著他。

這場戲我看你能演到什麽時候?大影帝。

早上舒斯年一覺醒來,睜眼就看到黃花站在對面冷笑地看著他。

“影帝,醒了?”黃花露出一個要殺人的微笑。

舒斯年摸摸頭,心裏十分想笑,她已經發現了,但面上還要裝作不知道:“我怎麽在這兒?”

“冷尋,你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了?”黃花冷靜地走過去問。

舒斯年站起來,揉揉自己的脖子,“冷尋?你怎麽知道我電影裏的名字。我為什麽會在你這兒,花花。”

黃花雙手環胸,一副我看你繼續裝的樣子。

“我叫我助理過來。”舒斯年拿房間的電話給自己的房間撥過去,對那邊說,“來這個房間接我。”

舒斯年站起來,冷靜地對黃花道歉:“對不起,昨晚給你添麻煩了。我最近精神不太好,幸好遇到你。這件事,希望你能保密,我會付你一筆費用。”

黃花瞇著眼睛看他,眼神裏都是不屑,看你再裝。

門鈴響起,舒斯年走出去,黃花跟著他,看他什麽時候露餡。

“我們今早幾點的戲,把劇本給我看下。”舒斯年對張洋說。

張洋看著主子身後的女人,主子這一副剛睡醒的樣子,他感覺自己掌握了大機密。

張洋按捺住自己想要尖叫的沖動,把劇本遞給舒斯年,“年哥,我們得走了。”

“哦,我的錢包給我。”舒斯年接過劇本,去拿自己的錢包,“先進來吧,有人看到不好。”

舒斯年轉身往裏走,把劇本十分“順手”地放在茶幾上,拿出錢包裏的現金,遞給黃花,“昨晚的事請你務必不要說出去。”

“張洋,走吧。”舒斯年收好錢包,走出去。

封口費,握草,這女的是雞麽?年哥,昨晚是。艷遇!張洋忍下一肚子的話,看著茶幾上的劇本想說拿劇本,被舒斯年一眼瞪回去。

黃花一臉冷笑地看他一大早演了另一出戲,坐到沙發上,把錢放下,看到桌上的劇本,拿起來翻看。

哦,冷尋,果然是角色名字。

黃花翻了一早上,總結出劇本的主要情節,冷尋,六歲時目睹父母被人殺害,他自己藏進了櫃子裏才免於劫難。在櫃子他衍生出了自己的十幾種人格,其中的一種人格是變態殺人魔,殺了他家的仇人,他的十幾種人格中有好有壞。而現行的法律必須要找出他的哪種人格殺了人才能定罪,而他的人格十分狡猾,有說真話的有說假話的。

所以,昨晚,他是入戲太深了?

作者有話要說: 舉手手告訴我誰是戲精~

月末啦,營養液要清空啦,小天使們不要吝嗇啊,使勁灌溉我吧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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